※ 作者：布団  id=8307451

※ 原址：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3409026

※ 译：moko

※ 【未授翻】&请勿转出lofter

※ 团兵，现代转生paro，干部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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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迈入十二月街道上便热闹了起来。商店的橱窗里五光十色琳琅满目，大街上的超市敞门迎客，路上的行人们手上都拎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寒冷的空气和迎接圣诞的忙碌准备让所有人的脸颊上都染上了幸福的蔷薇色。

艾尔文他们生活着的古老公寓的客厅里也摆上了圣诞树。树的高度大概到艾尔文的胸前。这是他们开始一起生活后的第一个圣诞节时买下的，所有者姑且为利威尔。

这棵圣诞树是在如今回想起来会忍不住发笑的贫困时期，艾尔文、韩吉和米克想着要在利威尔生日时送他些什么，于是三人凑钱偷偷准备的礼物。虽然当时除了挂在顶尖上的星星以外他们便买不起其他装饰了，但利威尔看到这棵圣诞树时还是愣住了，然后脸颊上渐渐泛起了绯红。他像猫咪在东嗅西嗅一样绕着树转了几圈儿，间或用指尖去触碰枝桠，最后终于微微垂下眉眼低声说了句“还不赖”。艾尔文知道那对利威尔来说已经是最大程度的赞美之词了。听到他这和“过去”丝毫不差的笨拙的褒奖，韩吉大笑着扑上前把他抱了个满怀。利威尔一边奋力挣扎着要逃跑一边像是趁着慌乱轻声地说道，“谢谢”。

艾尔文一边把小姜人的装饰挂到树枝上一边沉浸在这幸福的回忆中。通过每年买一点渐渐补足，五年后的今日，利威尔的圣诞树也和世界上的任何一棵普通的圣诞树一样流光溢彩了。

 

“艾尔文，稍微让一下。”

韩吉一边拉出灯饰的电线一边说道。利威尔焦躁不安地瞟着从箱子上落下的尘埃，一边窥伺着启动吸尘器的时机。从厨房飘来了米克泡好的咖啡的香气。浓浓的黑咖啡，略稀的添够了牛奶的咖啡和满满的添了砂糖的牛奶咖啡。米克总是耐心又熟练地按各人的口味准备不同的咖啡。多亏了辛勤工作的暖炉，这座陈旧公寓暖烘烘得让人有些醺然。

“利威尔你别拉呀。”

“啰嗦，混蛋眼镜，那没好好擦过对吧。”

“没事没事，就稍微积了点尘，点亮之后就不显眼了。”

“问题不在这！”

两人就这样吵吵嚷嚷着把灯饰缠绕在树上。利威尔挺直腰板的话，头顶和树尖上的星星大致一般高。在刚买这棵树时还是树更高些，这件事被韩吉拿来取笑了好一阵。艾尔文知道从那以后每年，利威尔都会偷偷地去和圣诞树比身高。直到去年利威尔终于和圣诞树齐高了，他才暂时满意了一些。

微笑地回想着那时的情景，艾尔文不经意和回过头来的漆黑眸子对上了视线。

心脏骤然鼓动。

“……干嘛。”

利威尔怀疑地盯着他，艾尔文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也许是因为呆在暖炉旁，平时脸色有些苍白的利威尔脸上清晰地透出了血色。

“你不热吗，利威尔。”

“没什么。”

声调平平的回答。利威尔开始收拾存放装饰和灯饰的箱子。

“你手上闲着的话来帮忙搬东西。”

“嗯。”

“我来帮你。”

韩吉比艾尔文先伸出了手。利威尔的眉间马上皱得更紧了。

“不行，你只会随便放进去。”

“艾尔文不也一样。”

“起码这家伙会听我的话，和你不一样。”

“不就五十步笑百步嘛。”

“结果不是不一样吗？”

最后两人七嘴八舌地争执着，抱着空箱子一起走出客厅了。被抛下的艾尔文无所事事，只好调整挂饰的位置。香气由远而近，米克在矮桌上搁下了放着杯子的托盘。他望着装饰好的圣诞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装饰得挺漂亮的对吧？”

“增加了不少挂饰呢。”

“……都过了五年了啊。”

和只有孤零零的一颗星星的时候相比真是天渊之别。在这五年间，原本光裸的翠绿枝桠上如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玻璃球和圣诞老人的玩偶，还密密麻麻地装饰着闪闪发亮的缎带。岁月如梭，艾尔文回首只觉往事纷迭。这一个一个的挂饰便如同日复一日积累的回忆。虽然如此成形的人生并不如这圣诞树般绚丽美好。

（五年吗）

艾尔文在心中默默自语。

对利威尔来说这五年的光阴是怎样的一段时间呢？希望是快乐而又美好的日子。至少，愿他“如今”的人生能如此。

“今年怎么办？”

米克的声音让艾尔文抽回了自己远离的思绪。

“还是工作？”

“我二十五号拿到了休假。”

圣诞节的假期对这个国家的人们而言是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为了能和家人过个温暖的圣诞，大部分公司和店铺都会休业。米克工作的意大利餐厅也是营业到二十号，之后便是一周的假期，而韩吉和利威尔早早便开始放寒假了。只有医院不能放假。患者的病情没有休假。所以艾尔文依旧没日没夜地工作着。

即便如此，艾尔文还是努力争取到了仅有二十五号这一天的休假。他早就决定了其他的日子里怎么工作也没关系，唯独这一年一度的这一天，他绝对不值班。

十二月二十五日。

定下这一天为利威尔的生日的，正是“过去”的艾尔文。

 

——生日？

——没错。是什么时候？

再次询问他的生日是在他结束第一次壁外调查后大约一个月时的事吧。对决定要在调查兵团正式安身的利威尔来说，为了得到正式的身份需要准备一些文件。但利威尔对艾尔文的问题报以沉默，他过了好一阵才回答道，我不知道。

对隐瞒过往装作彻头彻尾的地下街小混混的利威尔，艾尔文也还没打算过多追问。自己最强的羽翼，最强的刀刃。艾尔文想要的是冠上了这个名衔的未来，对他的过去艾尔文没有半点深究的意思。

——那么，就这样递交上去没关系吧。

艾尔文递出的是把他们……基本来说是把他带到地面上来时伪造的履历。利威尔仅大致瞟了一眼便随便地点了点头。除了自身以外，其他一切信息对他来说也许都微不足道。仅有一处，他疑惑地眯起了眼。

——这个日期有什么含义吗？

有哦，艾尔文轻快地回答道。

十二月二十五日。那是艾尔文过去在禁书中所读到的，在人类被高墙禁锢以前世界的节日。是人类的救世主诞生的所谓圣诞之日。艾尔文期望利威尔能同样成为拯救世人的英雄，所以仿效着选择了这一天。

——无聊。

利威尔只撂下那么一句，但不论如何，他的生日便被定为这一天了。

然后在第一次迎来的“生日”这天，已经好好地在兵团得到了容身之所的利威尔面对来自同伴们的祝福和礼物困惑地眨了眨眼。和艾尔文隐约猜到的一样，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收到人们对他诞生的祝福。

——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没什么。

利威尔对这形形色色的礼物露出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但还是珍惜地一一拆了，听到艾尔文的询问，他摇了摇头。真是无欲无求的男人。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回答了。那样就把珍藏的美酒拿出来款待大家吧。艾尔文没打算告诉利威尔，那是他为了这一天特意去订的酒。

就在这时，利威尔开口了。

——我已经收到了。

今次是艾尔文惊讶地眨了眨眼。

——我还什么都没做？

——今天是我的“生日”对吧？

艾尔文望进那双抬头看向自己的墨色双瞳。

——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艾尔文。你把这一天送给我了。

极其罕见的，利威尔微微地扬起了嘴角。夜色的眸子平静而温和，其中漾起了确实能称之为微笑的笑意。

——所以，我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

 

那个瞬间，艾尔文第一次感觉利威尔如此可爱。

只要是自己能给他的无论是什么都想送到他面前。

虽然实际上艾尔文能给他的，只有悲叹、绝望和沾满血的世界。

 

“艾尔文？”

有人呼唤了自己的名字，让艾尔文从遥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米克在那厚厚的刘海间投来担忧的视线。

“怎么了？”

“没事，稍微在思考着一些事。”

“是吗。”

米克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最近好像经常能看到你在发呆。”

艾尔文稍稍垂下眉眼，轻声说了句没那回事。

自己只是想要好好咀嚼体会眼前的幸福而已。利威尔在，米克在，韩吉也在。虽然窗外在簌簌地下着雪，但屋子里明亮又温暖，圣诞树的装饰闪闪发光。艾尔文只是想把这一点一滴都铭记在心中。想要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切。就好像自己一直牢记着“过去”的利威尔的第一个生日一样。利威尔没有任何记忆。而自己也没将那天的对话告诉过任何人，所以在这世界上还记得那天的对话的只有一个人，只有艾尔文了。

那遥远而又甜蜜的，牢牢地支撑着如今的自己的珍贵回忆。

今天这个四人一起度过的平淡无奇的日子也会在某一天成为自己的支柱吧。艾尔文想要把它好好地铭刻在心中。

“呜嘿，走廊好冷！！”

韩吉带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回到了客厅。跟在后面的利威尔心情不佳地皱着眉头，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仓库的打扫太马虎了”，像是想要马上拎着扫帚和抹布冲出去。

“你们先歇一会。”

“好～”

韩吉和利威尔各自捧了马克杯围到暖炉前。眼镜瞬间便模糊了，韩吉不禁大笑起来。利威尔的脸颊和指尖都被寒冷染得发红。但他那比记忆中来得稚幼得多的侧脸，果然还是如此惹人怜爱。

End of Chapter 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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